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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什麼時候,村裡的最後一口井已不見了
祖父過身三年後,茹素的祖母也跟著去了
大概是在那個秋天以後不久
稻穗飽肚又勾頭,竹筍苦口的時候
送葬的隊伍從村頭轉了出去──

父親出走那天,我懵懂的童年聽到
祖父賭氣的說;我就不相信你能扛起一口井
那句話父親接著向我已逝的大哥說至他車禍那天
村裡的人早已忘了那口井的存在了
自來水嘩啦啦的流著如電視劇與流行歌

我和父親在很長很長的一段生活裡
沒有聽過要扛起一口井與天井之間的事
我們在堤防邊工寮和溪邊西瓜寮之間
過著一種半工半農半讀半流浪的日子
沒有想到什麼是天井什麼是天庭

有時坐在溪邊仰望夜空,天庭的天井
鑲滿珍珠與鑽石的簷篆
那是無法丈量的豪宅與地界
如今父親也過身好幾年了,好像還在
路上,我聽見有人問我有關天井與天庭的事情

我篤定的說;我父親曾經扛起一口井
用走的走過中央山脈,雨一直跟著走過去
而我能扛起一棟大樓的天井,和一個天庭
當夜深了,我的筆還像父親的鋤頭一樣
像挖著一口井一樣的挖著靈魂的出口



全文網址: 慢慢讀,詩/扛起天井 | 聯副‧創作 | 閱讀藝文 | 聯合新聞網 http://udn.com/NEWS/READING/X5/6888311.shtml#ixzz1lrBUdKkU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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